左霄猫猫

第八天 

唐清迟在清晨就走了，天刚亮的点。我大概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要说什么了，他走之前亲了我一下。情，他应该是不知道我醒着。 唐清迟不在，屋子里安静了不少，他总是吵吵嚷嚷的，说是不多说些话哪次任务要是失了手……他抬手在脖子前一划，还歪脑袋吐了舌头，戏精。猫儿们这几天被他挨只折腾，有些更粘人的势头，前几日吃的好又是鱼又是肉，皮毛滑亮了些许，又在换毛的季节，屋子里猫毛满天飘。不得已把它们都赶了出去。 

他以为我没醒，只是没出声。装尸体我挺在行的，混进哪里行刺是经常的事相比起唐清迟略重的口味，我自己一人吃饭就相对简单不少，他的举动对我影响也不小，一时间没什么胃口吃饭。抱着猫翻个身一觉睡到下午，硬是饿醒的。不情不愿的抱着猫爬起来去厨房弄点吃的，一天没出门，就套了件长袍在厨房溜达了一圈，没什么能烧好吃的。一圈转完了脚边跟了三只猫，大抵是以为要开饭了，一个个都安分的蹲坐着，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我。蹲下来挨只摸了摸脑袋，它们过得无忧无虑每天就巴着人要吃的，毛茸茸的打个滚转两圈都让人看得心生喜爱之情：“也是让人羡慕……” 

猫总是不能饿着的，后院的竹竿上取了几条鱼干下来撕碎了放在碗里。从柴房扛了些木柴来生火，猫儿们转移了阵地不再跟在脚边转悠，或团着，或躺着，或趴着的在灶头后面占了位置，暖洋洋的打着小呼。院子里打了水回来，到了小半锅，慢慢烧着水。米在凉水中冲洗两三次，撇去漂浮在上面的穗壳草灰，在水里浸着。锅里的水咕噜噜的烧开了，灶头后墙上映出的火光转小了不少，把盆里浸着的米倒进锅，扒拉了两下粘在盆底的米粒，绕去后面赶走暖呼呼的猫儿们。添了两块耐烧的木头进去，慢慢熬起粥。坐在矮凳上烤着火，球球爬在腿上团着，捂得怪暖和的，打了个呵欠竟是又觉得困了。忽的想起葱用完了，抬头想喊唐清迟去拔两根，想起他早走了便把刚张开的嘴又给闭上了。把猫抱起来放在凳子上，慢悠悠绕去后院翻墙摘葱，有风但不大，吹得凉嗖嗖的起了两胳膊的鸡皮疙瘩。 

粥还有许久时间，回去拿了把小铲子，两下挖了块葱出来，连着土方方正正的运回自己后院去。蹲在石阶上，铲尖一下下戳松边上的土，挖开来留个位置种葱。唐清迟在回去之前把他家的钥匙留在了我屋里，甚至给我喂了猫……后院的矮墙是越看越不顺眼，前几日下雨隐隐有松动的迹象。耸耸鼻尖闻到了一丝米香，罢了这墙明天再说。拍拍手上的土，站起身进屋看粥去。米香在屋内更加明显，从木盖的缝隙间漏出来，溢了满屋子。葱洗净切了葱花，竹筐里取了两颗蛋出来，磕着碗沿敲进碗里打散了，捏了搓葱花，一小撮盐进去，打匀。 

米在锅里已经爆开了花，搅起来稠稠的黏在长柄木勺上，蛋液浇进粥里搅散在里面，浅黄的一丝丝的混在米里面，还有几点绿色的葱，最后添了勺猪油在里面提香。盛了碗出来放在台子上，把先前撕碎的鱼干丢进锅里再煮了下染上些鱼味骗骗猫鼻子，盛在盘子里放凉了给猫儿们放在地上吃。舔食的吧嗒声听上去还有些粘腻的味道，没放多少盐所以粥的味道很淡，不过也够了。淡粥配猫，吃的暖呼呼的。就是有些静，唐清迟走的第一天，我第一次开始有些想他了。